■張歆

    對于資本市場監管而言，上市公司原本“生而平等”。但是隨著監管不斷優化、分類監管更趨智慧，這種平等監管正慢慢演化為“同質量公司”之間的平等，而“不同質量”公司將被劃出“三六九等”。換句話說，資本市場的“熊孩子”將獲得越來越多的監管關注，“優等生”則有望獲得更多的自由度。筆者認為，作為資本市場的主體，上市公司未來或許會形成基于質量評價的“仰視鏈”；作為資本市場的重要參與者，投資者下單買入前最重要的一個問題或許是——“你是什么類公司”？

    8月11日，深交所表示，上市公司是中國經濟的支柱力量，提高上市公司質量是做好上市公司監管的首要目標。面對上市公司數量的穩步增長，如何統籌好監管效率與監管質量之間的關系，提高監管資源配置有效性，促進上市公司提升規范運作水平，給交易所一線監管提出了挑戰。深交所從多層次市場實際出發，聚焦提高上市公司質量，按照“抓兩頭、帶中間”的思路，深入探索推進分類監管，區分情況、突出重點、精準監管，持續提升監管效能。

    深交所的表態對于資本市場和上市公司而言，絕對不算突兀。事實上，早在三個月之前的5月11日，中國證監會主席易會滿出席中國上市公司協會2019年年會暨第二屆理事會第七次會議時就曾經表示，“上市公司是中國企業的優秀代表，是中國經濟的支柱力量。只有不斷提高上市公司質量，增強價值創造和價值管理能力，企業才能在日益激烈的市場競爭中脫穎而出，并以令人尊重的方式，贏得長盛不衰的聲譽，真正成為億萬企業主體中的‘優等生’”。

    筆者注意到，證監會和深交所此番對于“優等生”并非只給予口頭表揚，而是實實在在的“放權”。按照“抓兩頭、帶中間”的思路，深交所積極支持持續規范經營的公司做優做強，加大對信息披露質量較高、持續規范運作的上市公司支持力度：一是在定期報告審核等日常監管工作中，對優質公司適當實施豁免審核；二是深入推進分類監管評價、信息披露考核結果的監管應用，在并購重組“分道制”、再融資持續監管意見反饋等方面，積極支持上市公司借助資本市場實施直接融資等；三是持續深化分行業監管，探索構建分行業上市公司“朋友圈”。

    也就是說，監管部門從資本市場的再融資、并購等核心功能出發，為“優等生”減負和加速；從產業資本的主營業務訴求出發，為“優等生”撮合和聚集。

    對于監管部門而言，其最大的益處則是在精確、高效監管的同時，節省了監管力量。當然，根據能量守恒法則，這股力量并沒有消失，而是改道去了“優等生”隔壁的“熊孩子”家里。

    深交所表示，其對高風險公司“對癥下藥”，向分類監管識別出的重點關注、高風險公司集中監管資源。一是推進全鏈條監管，打出“定期報告雙重審查+專項監管問詢+現場檢查”相結合的監管措施組合拳。二是精準打擊違規行為，及時啟動紀律處分。三是發揮監管合力，探索風險化解處置。

    這意味著，上市公司中的“熊孩子”不僅在資本市場核心功能的配置與使用中處于后端，還將被頻繁“家訪”，如果違規將被處分，甚至是面臨更多的監管舉措。上述措施意味著違規成本的大幅上升，違規行為的風險與或有收益之間的比價將向風險端加重。

    筆者認為，雖然上述分類監管舉措看起來有些“偏心優等生、苛待熊孩子”，但其實恰恰體現了監管部門不斷提升上市公司質量的良苦用心。畢竟，正如易主席所言，上市公司是實體經濟的“基本盤”，上市公司是經濟發展動能的“轉換器”，上市公司是完善現代企業制度和履行社會責任的“先鋒隊”，上市公司是投資者分享經濟增長紅利的“新渠道”。對于絕大多數合規發展的上市公司而言，與其羨慕別人，不如實實在在做好自己。

    筆者也深深期待，在資本市場，“熊孩子”與“優等生”之間的轉化距離，或許只隔著一個分類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