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普陀山IPO：“香火錢”毛利率60%子公司董事長貪賄被判刑）

    來源：公司進化論

    排隊9個月之后，2018年4月2日，普陀山旅游發展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普陀山旅游）更新了招股書申報稿。

    “普陀山上市”引發行業關注的同時，宗教界也發出了聲音。4月11日，中國佛教協會官網上刊載了一篇標題為“誰在將佛教商業化？——普陀山上市的憂思、署名為“奘真”的文章，稱“普陀山與佛教不可剝離，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以‘普陀山’名義上市，難脫將佛教商業化之嫌。”

    此前，峨眉山A和九華旅游已經成功上市，山西五臺山文化旅游集團也在一年前明確表示將籌備IPO，加上如今的普陀山旅游，四大佛教名山有望齊聚資本市場。

    根據最新招股書顯示，普陀山旅游是一家綜合性旅游服務企業，主營業務為旅游客車客運、旅游索道客運、旅游水路客運、香品生產銷售、旅游商品銷售、旅游配套服務等業務，主要經營區域位于普陀山風景名勝區內。

    普陀山旅游控股股東為普發集團，后者持股58.04%，實控人為舟山市國資委。

    早在2012年，普陀山旅游的上市籌備工作就已經開始了，公司進化論注意到，彼時公司對外透露的目標是“爭取在2年內上市，預計募集資金達7.5億元人民幣以上。”

    2年內上市的“小目標”，拖延6年至今尚未達成，最新招股書上的擬募資額也降至6.15億元。

    這家“佛系”公司在6年的上市之路中經歷了什么？

    文|新京報記者閻俠

    主營業務“靠山吃山”

    10家子公司無一虧損

    對于普陀山旅游這家企業而言，上市是它組建之前就已經樹立的目標。

    2011年6月和7月，舟山市政府辦公室簽發的[2011]38號和[2011]39號《舟山市人民政府專題會議紀要》顯示，“會議紀要簽發后，普旅股份逐步完成對索道公司、客車公司、吉祥香廠和客運服務的收購。”“舟山市人民政府同意以普旅股份作為上市主體，整合朱家尖蜈蚣峙旅游交通集散中心、息來小莊、索道公司、客車公司、吉祥香廠和客運公司、海華客運的資產實施上市該次資產組合。”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如今，普陀山旅游已經擁有10家控股子公司，它們是：舟山市普陀山客運索道有限公司、舟山市普陀山客車運輸有限公司、舟山市普陀山客運服務有限公司、舟山市普陀山磐龍飯店有限公司、舟山市慈航物業管理有限公司、舟山市普陀山吉祥香業有限公司、舟山市普陀山新月香品銷售有限公司、舟山市普陀吉祥工藝香品有限公司、舟山市普陀山吉祥商貿有限公司、舟山市普陀山吉祥堂有限公司。

    這些公司的業務大多以普陀山景區為核心開展，靠山吃山。根據最近一年的財務數據，上述10家子公司無一虧損，凈利潤均為正數。

    子公司前董事長被判刑

    多家子公司被注銷

    公司進化論注意到，在報告期內，普陀山旅游還注銷了3家子公司，分別是舟山市普陀山吉凈食品銷售有限公司、舟山市普陀山定海淼淼食品銷售有限公司、舟山市天竺飲料有限公司。

    對于這三家公司的注銷原因，普陀山旅游在招股書中表示“注銷均系公司經營管理需要，非因公司控股股東或上述注銷公司的違法違規行為或遭受行政處罰而被注銷，其注銷過程合法合規，不存在糾紛或爭議的情形”。

    對于“違法違規行為”和“行政處罰”具體指代什么，招股書中未進行說明。公司進化論查閱裁判文書網發現，2015年2月，普陀山旅游子公司普陀山客運索道有限公司時任董事長付雁斌被刑事拘留，并在同年5月以貪污、受賄罪被判刑。

    公司進化論注意到，付雁斌在擔任普陀山客運索道有限公司董事長期間，還同時擔任上述三家已被注銷子公司的董事長或法人。在付雁斌被判刑的5個月后即當年10月份，普陀山吉凈食品銷售有限公司、定海淼淼食品銷售有限公司先后注銷，前者注銷原因為權力機構決議解散。兩年后天竺飲料有限公司注銷。

    2016年9月公布的一份裁判文書顯示，付雁斌在擔任索道公司董事長期間，在1998年至2014年期間，曾存在以索道公司名義，幫助行賄人成功競標項目、從行賄人公司進行采購等行為，利用索道公司進行個人利益交換。除此之外，還曾虛列會務費套取索道公司資金。最終，付雁斌被判處有期徒刑5年，并處罰金50萬。

    中國裁判文書網上，披露的付雁斌犯受賄罪、貪污罪二審刑事裁定書

    正如此前市場所預料，普陀山旅游景區的門票收入不被計入上市公司主體。這一塊業務此前被認為是普陀山旅游最大價值所在。

    2006年國務院出臺《風景名勝區條例》（國務院令第474號），要求風景名勝區門票由管理機構負責出售，門票收入和風景名勝資源有償使用費，實行收支兩條線管理；風景名勝區管理機構不得將規劃、管理和監督等行政管理職能委托給企業或者個人行使。此條例實施后，景區門票不能作為上市主體的收入。

    2012年10月，也即是普陀山首次籌謀上市的8個月后，國家宗教局、發改委、建設部、工商總局、證監會以及文物局等10個部門聯合發布《關于處理涉及佛教寺廟、道教宮觀管理有關問題的意見》。意見中明確叫停將寺廟道觀等宗教場所打包上市的做法。

    “香火錢”也是上市重頭戲

    毛利率近60%

    作為國內佛教名山之一，去普陀山拜佛祈福，給菩薩燒香是必不可少的程序。這些年，作為普陀山旅游的主營業務之一，吉祥香業的銷售收入呈上升趨勢，2015年到2017年，連續三年為當期主營業務收入總額貢獻著約為8%的收入占比。

    普陀山旅游招股書中部分數據截圖

    作為普陀山旅游的主要子公司，吉祥香業有著很強的盈利能力。根據公開資料，2010年，普陀山吉祥制香廠（吉祥香業的前身）實現年產值2300余萬元、利潤689萬元；凈利潤率約為30%。根據最新招股書，2017年，吉祥香業的銷售收入為3215.76萬元、毛利為1873.72萬元，毛利率約為60%。

    招股書上，從2015年到2017年，連續三年，吉祥香業的網絡銷售占比不斷提升，2017年更是翻了一倍。

    公司進化論在淘寶、京東等電商平臺找到吉祥香業的幾個主要品牌香產品，發現多個賣家的多款產品介紹中均存在強調該產品為“普陀山指定禮佛用香”“普陀山唯一指定品牌”“普陀山寺院指定用香”等說法。其中，京東售賣吉祥香的店顯示為“吉祥香官方旗艦店”。

    吉祥香業的公司官方網站上，公司概況中也提到公司主要產品“是普陀山佛教協會唯一指定禮佛用香”。

    吉祥香業的公司官方網站資料截圖

    何為“指定用香”？是否只有吉祥香業生產的香可以在普陀山上拜佛？

    早在2012年曾有媒體報道援引普陀山上店員的話稱，“整個山上，只能賣吉祥香，唯一指定用香。你找不到其他香的。”

    近日，公司進化論從游客、旅行社和網絡商家方面得到的消息是，普陀山事實上允許將外來香火帶到寺院內拜佛，且不限制品牌。

    4月12日，公司進化論向吉祥香業方面詢問“指定用香”的定義，公司回應稱：“現在市場上的香品類品牌很多，普陀山是文明敬香的試點，文明試點的要求就是使用吉祥旗下的環保香。”吉祥香業還表示，所謂“唯一指定”并不具備強迫性質。